【百日方王/DAY21】一剑霜寒十四州
@💘方王活动企划（2018） 感谢策划小可爱！活动辛苦啦！各位老师们也辛苦啦！！！！
*古风pa，少侠谦x学徒希 私设如山
*无副cp
*ooc预警，文笔废
01
落日时分，天像是血染红的，地是照映天的看台。人站在大地上，抬头望天，感概了一世又一世。
等他们已经看见月亮出来的时候，才会发现，自己太渺小了。
02
“小兄弟，你这有红茶么？”
略带轻快的男声叫住了正准备往二楼走的王杰希，他抬头看去，忍不住打量起来。
来者是个高大的男子，从衣着来看并不贫苦，身上还背着剑，多半又是哪家少爷出来闯江湖了。
“喂，所以你这有红茶吗？”
大抵是被王杰希的目光给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，对方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他来此的目的。
王杰希这才反应过来，这位是来喝茶的客人。连忙应声道:“有的，您里边请。”
“不要太烫啊。”
他立即动身进了里间，不到两分钟，已经备好了一壶热茶，一个瓷杯。
刚端着东西出来，就听见了门开的声音。又是一个背着剑的男子，他左右瞄了一眼，好像在寻找着什么。等目光移到这里唯一一个客人身上时，又露出了无奈的表情。
“方士谦，原来你在这。”
王杰希见此，又返回里间拿了一个杯子。
那年王杰希17岁。
03
在这个时代，不止是王宫贵族内部出了岔子，这诺大的江湖也被迫成为各界人士厮杀的地盘。
面对乱世，王杰希一家选择了乱中取静，父母都是老实的商贩，而他则在12岁就送到了城里的一个小茶馆当学徒。
整整五年，王杰希也没说厌倦，每天跟着师父学茶艺，认茶、品茶、泡茶。闲下时也会用记账的笔写写字。
以后接下茶馆，娶妻生子，不愁吃不愁穿，不参与国政，也不看江湖热闹。似乎在外人看来他就应该这样过一辈子。
04
王杰希有良好的早起习惯，每日清晨都会从茶馆二楼出来，散散步，必要时采购些物品带回去。
但是初长成的少年，说没有好奇心是不可能的。
那天他照常出门，决定去临河的路转转。快到的时候，经过一个院口，里面传来一阵刀剑碰撞声，以及一些细碎的话语。王杰希心生好奇，没忍住停了脚步。
“你这个动作太僵硬了，要想象剑跟你是一体的，握在手中须得用心掌控。”
“是人用剑，不是剑用人！说多少次了！”
“这样不对！”
……
似乎是在练剑，王杰希从竹门望去，只得瞧见三分人影。
“停了！今天就这样，明天再练不好就去水里清醒清醒！”
“是，师父。”
说罢，那个练剑的人便离开了，逐渐往门外靠近。开门时不小心撞到正发愣的王杰希。
“抱歉，你怎么样？”
王杰希个子不小，却被这推门者的力气给吓到，低头捂着有些红的鼻子连道没事。
“唉你不是昨天茶馆的那位？在这做什么？”
对方见没事便收起衣袖，开始询问。
王杰希抬起头，眼前的人有些眼熟。放开鼻子，手抬起作礼状:“小生王杰希，在茶馆学艺。我只是路过此处，听到声响不免有些好奇，打扰了真是抱歉。”
眼前人先是点点头，随即潇洒一笑:“在下方士谦，算半个江湖人。”
晨雾散去，红日已露出半张脸了。
05
王杰希觉得自己可能开始叛逆了。
自那次巧遇，二人发现他们在某些方面意外合拍。比如王杰希喜欢听方士谦讲一些他没接触过的故事，方士谦也喜欢找张桌子，再砌壶好茶，这样几乎能跟王杰希谈上一整天。
可能是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的缘故，王杰希对方士谦带来的故事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。那是在他的认知中从没有接触过的，那不是只有安逸和平静的经历。
方士谦为王杰希的世界染上了一抹新颜色。
“王杰希，你在这多少年了？”
抿口茶就带过上一个话题的人突然发问。王杰希淡定地回道:“五年。”
方士谦挑了下眉，似乎被惊到:“你每天就在这里待着吗？不会闷？”
王杰希摇摇头道:“不会啊，每天都有出门散步的。”
“你就不会出去玩点什么？”方士谦没有放弃，选择了继续深入这个话题。
王杰希低下头，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，半晌才回道:“玩什么？”
方士谦捧茶杯的手一顿，本是要将其送入口中的，思量再三还是选择放下。
他是真怕洒了。
“唉，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被我爹嫌弃太闹腾然后赶出来了。”
方士谦叹了一口气，不知是为王杰希还是为他的悲催。
王杰希一下子就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，于是对方士谦无奈地笑了笑，道:“我一直都这样，要是跟你一样能四处闯荡，说不定还能有点出息呢。”
话毕，方士谦却突然沉默了，王杰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，似乎在等人的下文。
等到茶烟散尽，方士谦一把抓住王杰希的手，一脸认真，眼里带着些许不确定地开口:“你晚上有空吗？我带你出去看看。”
王杰希没想到这一出，一时被扰了思绪，木纳地点点头，当答应了。
06
到了子时，王杰希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多么困难。
师父是绝对不会让他这么晚出去的，而茶馆大门紧闭，自己偷溜出去这么大动静也会吵醒师父，下场势必会更惨。
王杰希站在二楼的窗旁，俯视空无一人的大街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又过了一会儿，他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，寻思着要不要找根绳子爬下去，然后再去方士谦练剑的地方找他。
“找到你了！”
从窗口处传来的声音把正在思考的王杰希吓了一跳，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，是方士谦。
方少侠此时准备直接从窗口处翻进来，王杰希连忙快步走过去接他，有些紧张地问他:“你怎么来这了？”
方士谦站稳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漫不经心地说:“来接你啊。”王杰希一愣，还未开口就听对方又道:“知道你出不去，就特地跑来接你了。”
王杰希点头称谢，随后犹豫地用手指了指方士谦，又指向窗口，非常疑惑:“这个……你怎么上来的？”
方士谦往他那挪了一步，把手搭在王杰希精瘦的腰上，稍微用力收紧了些，引得后者的一阵惊呼:“这是做什么？”
少侠眨眨眼，半开玩笑地对王杰希说道:“抓紧我，最好抱着，待会可别摔了。”
王杰希半信半疑地把手放在方士谦的肩上，谁知方士谦直接单手将人抱起离开地面，跑两步后跳出窗外，借助窗台的力量一跃而上，直接在屋檐上快速奔了起来。因为跑得很快，屋顶又不大，所以王杰希大部分只感受到一下又一下的跳跃，他有些抓不住方士谦的布料，后面直接放弃挣扎直接将人抱得紧紧的。其实他也有些害怕。
终于，方士谦停了下来，他喘着气告诉扒在自己身上像小猫一样的王杰希:“到了。”
温热的气息很好地喷洒在王杰希的后颈，使他不由自主得红了脸颊。可惜夜色太浓，无人看见。
“好。”
王杰希站下来，随方士谦的目光望去，月光温柔地打在各个屋檐上，屋檐下是各户人家的灯笼，照亮了一块又一块青石板。城内大部分风景都尽收眼底，一览无余。
他们此刻站在的是城门的最高点，那块并不是很大的长方形屋顶被两个大男人给占去了中间位置，瞬间面积少了一半。
“好看吗？”
王杰希点点头，眼睛没有移开那片美景，显然是有些看呆了。
见此，方士谦不禁笑了起来:“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也跟你一个反应，那是逃一个仇家，不得不三更半夜往外跑。”
接着方士谦又坐了下来，借屋顶斜坡的力，两手撑住后脑，显得惬意又舒适。
“果然很美吧？”
“真的很美。”
王杰希终于开了口。
方士谦继续说:“有时候被师父训过之后，为了保证心态，我就会到这来。”
王杰希点点头:“这是个很不错的决定，我现在心情也很好。”
徐徐清风拂过碎发，又抚了双颊，方士谦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王杰希，对方的眼睛里就像装下了漫天星辰，还有些稚嫩的脸庞露出了与之不相符的懂事和冷静。
方士谦眼睛一亮，郑重地告诉他:“王杰希，你不适合拿剑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王杰希不信。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
“好吧，那我不能拿剑怎么‘出去玩点什么？’”王杰希耸耸肩，表示无奈。
方士谦面色依旧呈认真状，不容丝毫质疑:“那以后我来拿剑，你记得带茶就行。”
王杰希不想承认，这句无厘头又普通的话，确实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好。”
之后二人又聊了一些小事，见天色太晚，方士谦必须要送王杰希回去了。
又是等太阳升起的一夜。
07
王杰希其实知道方士谦的日子也不容易，当初为了躲仇家才来到这座城镇，现在仇家也还在寻人。
方士谦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，或决一死战，或继续逃跑。
一年过去，王杰希早已习惯有方士谦存在的世界，他也不再害怕在屋顶上被方士谦抱着乱跑。
“王杰希，我可能要走了。”
王杰希倒茶的手一抖，洒了一滴在桌上，他装作镇定地回问:“你舍得回家了？”
方士谦摇摇头，有些沉重地说道:“不是，那些人找到我了，我已经看见了，有人一直跟随在我身后。”
王杰希顾了顾四周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
“看不出来的，那帮家伙可厉害得很呢。”
方士谦朝手中茶吹了下气，小抿了一口，一改之前漫不经心，竟然开始沉稳起来:“我怕是已经没法在这待了，本来想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，反正我就一条命可以赔。”
接着阖了下眼，避开王杰希直视的目光，有些不好意思看某人:“现在情况不同了，我不能就这么死掉，有些事我还没做。”
王杰希也给自己倒了杯茶，神色有些紧张:“你活着就行了，别想那么多。”
方士谦刚想说什么，周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，他立即站起来。
“不喝了么？”王杰希问。
方士谦拿起剑，冲他点点头。王杰希也跟着站起来。
方士谦动了一下身子，正欲直接朝门外走去。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似的，转过身一把抱住身边人，轻轻在王杰希耳边送坚定的承诺:“等我回来，我还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说完便放开王杰希，径自走向门外。踏出门一步，他又回过头，大声对王杰希说:“茶很好喝！”
王杰希笑着点头:“嗯，谢谢。”
08
此时已薄暮，黄色天光渐渐染为红色，王杰希看着方士谦一步一步走向那块光最耀眼的地方，终没了身影。
他忽然觉得有些难过，或许是方士谦的拥抱太过温暖，也太易散去，又或许是他走得太仓促，自己没有送上几句离别的词。
刚刚的模样，就像再也见不到方士谦一般。
王杰希站在那停了许久，最后是被师父叫回神的。
他有种强烈的预感，他又要回到从前的王杰希了。
方士谦给王杰希的世界带来的一抹颜色，正在慢慢消失。王杰希不愿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即将到来的事实。
夜晚，王杰希靠在窗口，复杂地望向窗外。似乎又在期待着什么。
靠一会又突然自言自语起来:“你会回来的吧？”
接下来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方士谦的身影，王杰希不知多少次看向大门，希望能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出他最想见的那一个。
“今天好像有点乏味呢。”
王杰希这样告诉自己。
09
王杰希偶尔会去看落日，站在大地上仰望一片赤绯，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方士谦。
可是江湖这么大，他上哪去找？只能乖乖听方士谦的话，等他回来。
王杰希好像在哪都找不到方士谦。
怪世界太大吗？
不，怪他们太渺小了。
10
再过去一年，王杰希已经19岁了，他回到了以前的生活。认茶、品茶、泡茶就是每日的正事。练字是个人爱好。
离那些人的盼望越来越近，王杰希也越来越感觉到不自在。
且故人未归，他又如何能安下心来？
一年了，王杰希还是没有忘记方士谦说过的话。
他说:“等我回来，我还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王杰希其实也想说:“我也有话想告诉你。”
有些难为情的话，若是不找个机会说出口，就只能自己在心里闷一辈子了。
“王杰希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方士谦。”
他大概是想这么说。
王杰希被自己天真的想法给幼稚到了，不自觉嘲笑了一下自己。接着他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，传来一句轻快的男声:
“你这有红茶吗？不要太烫的。”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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